摩托车与狗相撞致驾驶员受伤的民事案件应如何定性

　　【案情】

　　2013年12月12日19时许，原告杨某酒后驾驶二轮摩托车自汉寿县丰家铺乡返回朱家铺镇。当原告沿公路右侧行驶至被告王某经营的木材加工厂路段时，遇王某饲养的狼狗从厂里放出来到公路对面的荒地大小便，狼狗横穿公路时与杨某驾驶的摩托车相撞，造成摩托车从公路的右边侧翻到公路的左边，致杨某受伤。因双方未达成一致意见，杨某以饲养动物损害责任纠纷向法院提起诉讼。

　　【分歧】

　　围绕本案的定性，出现了两种观点：

　　第一种意见认为，本案应定性为机动车交通事故。理由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安全法》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款第五项规定，“交通事故”，是指车辆在道路上因过错或者意外造成人身伤亡或者财产损失的事件。根据该条规定，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是指机动车驾驶人员、行人、乘车人以及其他在道路上进行与交通有关活动的人员，因违反法律法规规定，过失造成人身伤亡或者财产损失的事件。根据这个定义，构成交通事故需要具备的六个要件：（1）事故方至少一方为车辆：包括车辆和车辆，车辆和行人，车辆单方。（2）事故发生的场须在道路上：包括公路、城市道路和虽在单位管辖范围但允许社会机动车通行的地方，如广场、公共停车场等用于公众通行的场所。（3）车辆状态为正在通行中：即车辆不是静止而是在行驶过程中。（4）发生了交通事态：即发生与道路交通有关的现象，如碰撞、轧压、挂擦、翻覆等。（5）事故产生理由是驾驶方过错或意外：驾驶员对发生交通事故应预见而没有预见，或者已经知道违章行为可能引起交通事故却轻信能够避免。如果当事人存在着故意造成的不属于交通事故的范畴。（6）存在损害后果：要有人、畜伤亡或车、物损失。 就本案来看，杨某驾驶车辆在道路上通行时与李某饲养的狼犬发生碰撞，符合交通事故的构成要件，属于交通事故。且杨某驾驶的车辆为机动车，故本案应定性于机动车交通事故。

　　第二种意见认为，本案应定性为饲养动物致人损害。理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安全法》第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车辆驾驶人、行人、乘车人以及与道路交通活动有关的单位和个人，都应当遵守本法；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一款第五项：“交通事故”，是指车辆在道路上因过错或者意外造成的人身伤亡或者财产损失的事件。根据上述两条的规定，可以得知，除了自然人和单位，狗并不能成为道路交通安全法适用的主体，不受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调整，因此，此案从法律关系的选择中，应属动物致人损害。

　　【评析】

　　笔者认同第二种意见，认为本案应当定性于动物致人损害。

　　首先，交通事故可以在机动车之间、非机动车之间、机动车与非机动车或行人之间、非机动车与行人之间发生。狗作为一种有生命的主体，它直接参与本案，其法律地位应当等同于当事“人”，而不宜认定为财产。但狗作为特殊的当事“人”，其既不是驾驶人员、行人、乘车人，又不是其他在道路上进行与交通有关活动的人员，故其不宜认定为法律意义上的当事人。在交通事故中明确未参与事故的饲养人为当事人的做法不妥，本起事故宜认定为动物致人损害赔偿。

　　其次，我国侵《权责任法》规定饲养的动物致人损害的归责原则采纳了无过错责任的归责原则。根据《侵权责任法》第七十八条“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但能够证明损害是因被侵权人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的，可以不承担或者减轻责任。”的规定，饲养动物损害责任的构成要件为：（1）须是饲养的动物（即人工喂养和管束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2）须是动物加害他人。饲养动物致人损害虽通常表现为积极的、独立的动作造成他人损害，但造成他人损害不限于此，还包括饲养的动物在特殊情况下：如受惊吓、恐惧而诱发的动作以及动物本身无意识的动作造成受害人损害。（3）动物的饲养人或管理人免责事由的法定性，在非受害人故意或重大过失的情况下，不能减轻或免除饲养人、管理人的责任。（4）须有受害人受损害的事实，包括人身损害与财产损失。（5）须有因果关系。就本案来看，王某的狗在公路上横穿与杨某发生碰撞，造成杨某人身损害符合饲养动物损害责任纠纷的构成要件，应当按动物致人损害处理。

　　总之，从宪法和法律保护人权的原则可以得知，狗权不能置于人权之上，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管理人应当承担民事责任。本案从法律关系的选择中，应属动物致人损害赔偿纠纷。

　　（作者单位：湖南省汉寿县人民法院）